增值税“扩围”中的自身重构

来 源：中国财经网发表日期：2012-05-25

       如果换一个角度表述，上海正在进行中的“营改增”试点，也可称作增值税“扩围”。之所以有“扩围”的说法，无非是因为，在我国的一般流转税领域同时并行的两个一般流转税税种——增值税和营业税，基因相同。几乎唯一的差别，只不过在于两者各有各的适用范围。前者适用于制造业，后者适用于服务业。

       注意到两者之间的异同，如下的事实便可随之进入视野：在相同的基因之下，不同的适用范围可能会造成两者制度设计上的重要差别。适用于制造业的增值税，当然要基于制造业的特点而设计。适用于服务业的营业税，自然要基于服务业的特点而设计。所以，当增值税的适用范围要扩展至营业税的地盘时，便如同单身者结婚，需对自身的生活习惯做适应性调整甚至重新洗牌式的安排一样，增值税税制也要经历一个自身的调整过程。而且，由于涉及到税制设计所植根的产业或行业基础，这种调整并非是一般化的，而可能是根本性的。因而，在某种程度上，它具有重构的意义。

       正因为如此，上海的增值税“扩围”试点，在其启动之前，首先做的一件事，便是对现行增值税税制的某些条款或规定加以相应调整，使之适应于服务业的运行特点。比如，在原有17%和13%的基础上，增设了11%和6%两档新的较低税率；对小规模纳税人适用3%的征收率，对应税服务出口适用零税率或免税；以500万元年增值税应税销售额为标准，将纳税人区分为一般纳税人和小规模纳税人，如此等等。这些调整措施，无疑是推进“扩围”所必需的，有助于“扩围”试点的成功。

       但是，从根本上说来，这些调整措施多半限于局部，或零敲碎打，或小打小闹，终归带有修补性质、属于临时性安排。显然，这样的方案，至多能够应付试点的短时之需，而难以做长远打算。因为，始自1994年的现行增值税税制，毕竟是立足于一般流转税领域并行两个一般流转税税种的现实，而且，专门着眼于为制造业量身打造增值税的目标而设计的。即是说，它的设计理念、运行规则及其具体安排，系建立在制造业运行特点的基础之上。在那时，并非也不可能考虑到此后的“扩围”需要，更没有今天这样的让增值税在一般流转税领域“一统江湖”的规划。所以，随着试点时间的延续，特别是试点范围扩大之潮的到来，多少带有修补性质、临时安排的试点方案，其自身的局限性也就逐步凸现出来。比如，在总体上以不增加纳税人税负为前提而启动的试点改革，一旦延伸至具体的企业或产品如物流业，因其自身的特点，有些企业或产品便可能面临增税而非减税的事实。对于如此的特殊情形，固然可以用局部微调措施勉强应对，但若长期实施甚至推广至全国，则肯定会遭遇一系列难题。

       中国有句古话，叫做“打铁先得本身硬”。这样的道理，同样适用于处于“扩围”之中的现行增值税税制。既然要将原本基于制造业的运行特点而设计的增值税税制“扩围”至服务业，那就不能不对制造业和服务业的运行特点做通盘考虑，重构税制格局。既然要将专门为制造业一个产业量身打造的增值税“扩围”至服务业，那就不能不将包括制造业和服务业在内的两个产业相对接，在两者融为一体的条件下重启制度安排。只有如此，方可让增值税税制同时适应于“扩围”之后两个产业的运行特点，并顺利地向全国推进。

       这就意味着，我们已经到了站在覆盖所有制造业和服务业的高度做顶层设计，着眼于增值税税制整体变革的时候。